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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寬衣解帶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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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杜荷要去一趟書坊, 便拽著房遺愛一同陪著去了。

一路上房遺愛都斜眼睨著杜荷。

“襄陽郡公, 你這是要幹嘛?考狀元嗎?”杜荷能學習才是奇哉了!怪哉了!

杜荷一臉神神秘秘,一看就不是幹正經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這是我常去的一家,有好貨——”

房遺愛心思一轉, 就略微猜到杜荷要買什麽了。

他不禁嗤笑,“你這都有了娘子, 還愛好這個?”

房遺愛不乏嘲笑之意,杜荷切了一聲, 到了書坊果然買了一摞子春宮和艷情志怪話本。

那書坊老板還推薦了一本文圖並茂的搶手貨,稱是特意給杜荷留下來的,因為第一批貨特別少,已經被搶購光了, 杜荷聞言喜得他多給了老板一貫錢。

撇撇嘴,房遺愛也沒阻止杜荷這個冤大頭。

對於杜荷還要分享給他的意圖, 在房遺愛隨意翻了翻那些話本和圖本後, 就十分看不上眼了。

春宮圖是比不上太子給的那版本精美, 他一直懷疑李承乾手裏的是獨家版本, 皇家畫師獨家私密供奉——

至於那話本, 裏面的內容,房遺愛瞄了幾頁後,很是嘆氣一番放下。

這都寫的什麽啊,什麽書生狐妖, 艷鬼游俠的……

“難道你見過更好的, 我覺得挺好看的啊。”杜荷看的津津有味。

房遺愛神情有點恍惚, 還長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發愁什麽。

身為房遺愛的好友,杜荷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話本,關心的問道:“怎麽了房二?”

房遺愛扭過頭來,若有所思的問杜荷:“你說一個男人,喜歡看‘男男’春宮……是怎麽一回事?”

杜荷本來還沒當回事,一聽這個眼睛瞪圓,他上下打量著房遺愛,久久不語。

房遺愛被他看得煩躁,喊道:“餵,你這是怎麽了?”

“我還想問你是怎麽回事呢?”

杜荷嘖嘖了兩聲,忽然笑道,只不過神情有些賤:“房二啊房二,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了男人了?發現斷袖之癖的好處了?嘖嘖……是不是那個東宮裏的小宦官,叫什麽來著……哦,好像叫‘稱心’。真是挺稱心如意的。”

他以往還真沒註意那個稱心的模樣,印象中好像是個長得好的,但東宮侍候的人裏長相就沒有太差的,而杜荷沒次來來回回出入東宮內廷,註意的都是標志的宮女啊。

誰註意什麽小宦官啊。

房遺愛被冤枉,很是不滿。

他這好友不信他啊,不由正色道:“稱心是我徒弟,你也聽信那流言……那是無稽之談!”

房遺愛臉色不大好,流言這種東西的恐怖之處就在於它無所不在,說不準何時就能翻出來。

別看此時聖人知道後信任太子、稱心和他了,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再亂傳,可說不準哪日裏有人趁機又會翻出來發難。

杜荷看他臉色不好,自知失言,不由自打嘴巴,裝模作樣道歉。

房遺愛也不是真生氣,只是內心十分懊惱。

他明明是喜歡女人的幹嘛一個一個都以為他有什麽不軌意圖啊,太子這樣,杜荷也這樣。

杜荷哄著房遺愛,說這頓飯他請,剛買的春宮畫和話本,連那本珍藏房遺愛想要,他都舍得給他。

“都是女的,沒男的。我絕對沒有懷疑你喜歡男人!”杜荷就差指天發誓。

但,杜荷越是這麽說,越是透露出他本人的心虛,瞅瞅他滴流滴流轉打量自己的眼神。

房遺愛也不傻,哼了一聲,懶得和這個損友計較,遂放了杜荷一碼。

杜荷見他消氣,開始認真想了想房遺愛的提問,不敢有旁的懷疑,至少面上他做到了。

輕咳了兩聲,杜荷分析道:“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我想過了——從我自己身上來看,我……杜荷,襄陽郡公,城陽公主的駙馬——咳咳,那是純粹喜歡女郎的,絕不是喜歡那些粗粗莽莽的兒郎!”

杜荷再三肯定了自己的性向和癖好。

他就是沒對城陽公主一心一意,那也算不上五心六意,基本上還是維護了公主嫡妻的體面和敬重。

杜荷自認為在駙馬都尉當中,他還算和公主感情比較好的。

不過最近城陽公主有點忙,好像並不怎麽管自己,她和長樂有時候聚在一起,經常去長孫家。

杜荷不喜歡長孫無忌那一派,當然更是和長孫沖不和,所以城陽公主去拜訪長樂公主的時候,他是根本不會去長孫家的趙國公府的。

“我沒說你……”房遺愛覺得杜荷有些跑題。

他要問的絕不是這個。

杜荷哦了一聲,繼續說道:“對,春宮圖……男男春宮圖嘛,嘿嘿。”

杜荷嘿然笑著,臉上非常淫蕩,房遺愛看著從來沒發現這樣的笑容真是欠揍和礙眼。

看著房遺愛不滿,杜荷趕忙說了自己的高見:“……真沒,我自己是真沒對男男春宮圖感興趣過。偶爾看過一兩眼,但真不會惦記沒事看他們啊。”

然後,他還繼續唾沫橫飛,發表了一堆高見,又舉例了京中誰誰和誰誰的風流韻事,誰誰有斷袖之癖,誰誰看著是喜歡女的,其實男女通殺。

若不是這些內容是親耳聽見是從杜荷嘴裏說出的,房遺愛真想不到長安城內勳貴庶民中還有這麽多“艷情史”。

“行了行了,你喝口茶罷。”房遺愛嘆氣,聽不得了。

但,他心裏此時也有些忐忑了。

他問杜荷這個,完全是因為太子昨晚的舉動,沒事拿那春宮畫看——

當他眼瞎啊,裏面要是男女交歡的圖,房遺愛還不至於這麽敏感。

上回太子那次圍獵時硬送給自己的春宮圖,他就懷疑太子對自己“居心不良”。

一開始房遺愛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就是太子有這需要,東宮內有的是好看的宦官和伶人,就是稱心不就是太子沒事叫去眼前侍候他的麽。

因此,房遺愛還擔心稱心和太子殿下真的如同歷史那樣發展下去,最後礙眼了李世民,因此作為導火索被廢除太子之位……

合計著,他白擔心了。

甚至,引火燒身!

房遺愛眼神迷惘,眉心皺著。他臉色有點別扭,有一點點難看,兼之一點點慌張。

對面的杜荷都喚了他半天,就這麽看著房遺愛走神兒半晌。

……

***********

太極宮,甘露殿內。

宦官進來稟告,李世民和大臣談著事情。

等長樂公主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外邊等了一個時辰。

李世民不由奇怪,長樂一般很少在他忙於政事的時候打擾他的,她一向是個知道深淺懂事的女兒。

長樂公主進殿內來,見到李世民,去沒有說話就跪地,鄭重的行大禮磕頭。

若知道大唐朝只有正式朝拜,或者重大節日時,臣子和晚輩才行大禮給皇帝九叩首磕頭。

所以見狀,李世民就是一驚。

他是怕長樂公主出了什麽大事。

遂,李世民心裏咯噔一下,騰的一下站起,急忙問道:“長樂你先起來,這是怎麽了?阿耶給你做主!”

“是不是駙馬打你罵你了——長孫沖那小子!”李世民吹胡子瞪眼。

他下意識的就認為公主的不幸福,定然是駙馬的原因。

哪次高陽公主進宮來,不是告狀,乃至要和房遺愛這個駙馬都尉和離的。

“阿耶,並不是。駙馬對我還算敬重。”長樂跪下沒起來,擡頭看著李世民,眼眶卻紅紅的,強忍著沒有落淚。

可是她的眼仁很快便濕潤了,看得李世民心慌慌。

“還不快扶著公主起來——”李世民怒。

皇帝發話,宦官和宮女們忙扶著長樂起來,長樂不想起,卻是被硬扶著起來。

“阿耶,求你為……兕子做主!”長樂哽咽的說。

“……兕子?”李世民聞言一怔。

他沒有反應過來,兕子也就是晉陽公主去世了好多年了,前一陣子高陽過來提起,也只是祭奠兕子而已,此時長樂的話頭怎麽不對勁兒,怎麽給死去的女兒做主了?!

李世民心中一驚,他並不是心思淺的,馬上反應過來,長樂這個女兒話裏有話啊。

長樂眼睛裏的淚水終於流出了,她從袖子裏掏出從晉王李治那裏拿來的供狀給皇帝。

李世民狐疑,他接過來,等低頭看了半天,臉黑如墨。

……

高陽公主府裏,魏王李泰過來探望了高陽公主這個妹子。

“十七妹,你這是下了血本。”李泰在屋內轉了一轉,等屋內都剩了下他和高陽彼此的心腹時說道。

“四哥,我這真是被刺的——一定是前朝餘孽,或者是……”高陽沒說下去,但她看了一眼魏王。

李泰一下子就懂了,“你的事情神神秘秘,你四兄我也搞不懂,也不想懂和我無關的。”

魏王還真是不知道高陽公主搞這麽一出是做什麽,但他絕不信是什麽人要刺殺高陽,要刺殺也是駙馬房遺愛刺殺,但若是房遺愛動的手,高陽也不至於是這麽個反應。

“聽說還求了駙馬救你?”李泰問。

高陽哼了一聲,道了一句“他”,便轉移了話題,和魏王說起了別的事情。

等魏王出府後,卻馬上臉上的溫和氣質收斂了。

“去查查高陽做這一處背後的隱情?!”李泰很不喜歡被瞞著,事情不可被掌控的情況。

等魏王後續查探的時候,宮內的皇帝也就是李世民此時卻聽著負責手底下掌控情報的陳慕之低聲稟告。

“這麽說,刺客都死了——查到那個莊子線索便斷了?”李世民蹙眉,神情不滿意。

陳慕之低頭不語,面無表情。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咽下了要責備的話。

他踱步說話,不知是在問陳慕之,還是在自語:“建成太子餘孽——建成太子——”他那個好大哥和那個好四弟。

玄武門殺死太子兄長和親弟,一直是李世民備受詬病的心結。

此時多年後再次聽到他們的名號,李世民不知是何種心思。

他道:“查!給我狠狠查!”

轉過頭等陳慕之走了之後,李世民去了韋貴妃宮內,本來想傳喚高陽進宮問話,但剛剛陳慕之帶來的消息,讓李世民猶豫。

高陽畢竟是被刺殺,極可能是建成太子餘孽做下的。

加上對韋貴妃的旁敲側擊,沒有證據說明韋貴妃和高陽做下那等事情。

只是李世民還是試探的拿出供狀給韋貴妃看,韋貴妃跪下痛哭。

“聖人,這事臣妾萬萬不敢做下的……況且高陽那時才多大,此回又遭遇刺殺……定然是有人從中作梗,挑撥天家親情!還望聖人明鑒!”

說罷韋貴妃不卑不亢的叩頭,也不再哭哭啼啼,只等著聖人裁決。

李世民聽後神色不定,只是讓韋貴妃起來,並未再多問或降罪下去。

轉即,他喚了長樂公主進宮。

李治和李世民同住甘露宮,有心之下他知道了一些情況,然後大驚。

他根本沒想到阿姐會親自去說,一邊勸說自己,一邊自己這麽急切的去發難。

李治內心嘆息,阿姐根本不知道韋貴妃的手段高淺,對方棋高一著,先行一步。

這邊的房遺愛第二日要去給太子“治病”,只是和杜荷的一番交談後,他有些神不思蜀,更是有些膽怯了。

房遺愛真很責怪自己的“抽風”和心軟,太子跛腳關他什麽事,用得著自己逞能麽。

因為是要看腰臀之處,太子要寬衣解帶——

房遺愛眼睜睜的看著趙德子領頭清場,屋內就剩下了他和太子李承乾兩人,當然趙德子本人也讓太子攆下去了。

畢竟侍候太子的人都知道,太子並不十分喜歡別人特別註意到他的足腳之處,趙德子心裏自然不奇怪,哪次太醫來給太子殿下瞧著傷處,他身為太子的貼心人,都不用太子說,就自動自發做好一切。

此時,屋內靜謐,房遺愛有些楞神。

因為李承乾正在解開腰帶,只聽見太子身上的腰環佩玉叮當作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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